2011年9月1日 星期四

耿耿於懷的問題

學生在禮堂中嬉笑,不尊重典禮。

學生不忿,脫口而出:「想笑咪笑囉」「連想笑也不可以笑,那人生豈不很悲哀?」

多怨憤的話呢。

想不到,這麼任性的話,竟然出自一個在群體生活了十七、八年的男孩口中。

假如路旁有一個長得很醜的小孩子,假如他一瞥幾彎竊笑的嘴,假如他就這麼看不開,然後他從此封閉自己,不敢面對人……

假如有一個手臂長得很粗壯的女孩子,被男朋友取笑,然後她心裡一直有一條刺。

誰有資格如此欺負人。

實在沒有想過,在一個嚴肅的場合,要對一個中五的學生,解釋不能「想笑就笑」的原因。只有嬰兒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如何想來,只有嬰兒不悲哀。

在適當的時候做適當的事,如果覺得這樣的悲哀的話,那人生一定會是無可救藥的悲哀。

突然,我想起某一條夕陽下的斜路,我和朋友手牽手,開懷地笑。路上只有我們,和我們好長好長的影子。正因為我們不能想笑便笑,所以那些包容我們笑和淚的人,才更加可貴。

很多次,學生欠交功課,懶惰敷衍,但我連想哭也不可以哭出來,那我的人生又很悲哀嗎?

「想笑學生的愚笨也不可以,那人生豈不是很悲哀?」

「想隨意出走也不可以,那人生豈不是很悲哀?」

「想學生準時交功課也不可以,那人生豈不是很悲哀?」

我隨即想到自己的悲哀。

原來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想學生學懂的易地而處,互相尊重,是否全都沒有意思。作為一個老師,這是多麼的悲哀,我在做的究竟是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