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

每一個長假期的覺悟都是
原來雜物那麼多
心裡的亦然

看一次完美的月蝕

誤以為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在一彎明月垂釣 在消失之前
將一串因果牽扯出來
這一次，種的瓜將得出洶湧的豆

我以為變更要來了
身體的某一部分被牽扯出去
浪會否更渴求靠岸
在消失的一刻
總有些東西是切切實實地改變了

至少，我理解
沉默是怎麼的一回事
如果給你再一次選擇
原來你還是會作出這樣的一個選擇
原來，收藏在心的事
會像血色的月亮
插了一刀之後，會再次亮起來
甚麼也沒有發生。

回家

鴿子們輕巧地繞一個彎，又撲撲地降落到水泥屋頂上，任憑友仔記怎樣大叫大跳；敲打破鋁洗臉盆，再也不飛了。老人實在沒精力再吼，把盆子摔了，像鴿子一樣，喉頭一陣抽搐，痰就在裏面翻滾。太陽又沉了一點，晚風早來了，在溫熱的天台水泥地面拂來拂去，幾根鴿羽毛追逐了一會又輕輕掉下來，「能走就別回來啦死仔包……」友仔記的頭終於垂在肋骨上，他實在累了。兩星期來，鄰近大廈住客們都留意到這奇異景象，對街一幢新近封閉待拆樓天台仍住著個瘋老頭，每天午後就對著鴿子叫嚷：「別回來了別回來了﹗」到家家戶戶亮了電燈準備晚飯，老頭就不再嚷，天台上黑黝黝沒半點光，也不知老頭是睡了還是走了。好奇的主婦們漸漸看慣？了，再沒有人提起這個，大家閒時只談新大廈落成後會有多高，單位面積會有多大等等。友仔記當然沒有瘋，鴿子當然會回來的，這正是人們飼養鴿子的原因呀 ﹗可是主人的被攆出去了。這房子也挺不了多久，怎樣說鴿子才明白？友仔記掩上樓梯門，「明天吧，明天再來試試看。」


──黃仁逵《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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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鴿子認路回家而已
路怎麼認？
白色翅膀剪貼舊日的印象
沿著羽毛

在路途上抬頭看一片天空
樓房切割藍與白
承載與負重
坐城市的井

人老了
地方也跟著老
聽過一個說法
為了讓樹懂得靠自己成長
種樹者得要殘忍一點
樹苗要自己扎根自己呼吸也得要努力尋覓地下水
然後成就幾十甚至幾百年的命
你相信一棵樹有靈魂嗎？

人是老了
心裡明白總有些東西只能沉默
寄存之前
傾吐的慾望
都在一片喧囂中
揉碎變成塵埃

雜念

明明很累卻又睡不著
難道又回到失眠的狀態之中？
她心裡有一點害怕
如此不平靜 不知心跳停頓的那一刻
是否絕對安靜

那一晚
有一種循環然後完成的感覺
那時燈火下的影子在關燈時其實已消失
必然有幾雙黯然的眼睛
然而變化從無停斷
想這個常態卻是帶有措手不及和突襲的意味
可能因為我們都不自由，並且自以為是

找著她了
一直很在意的人。
她好像還不錯，因此安心
很想跟她說

離純粹愈來愈遠了



想跟她說
怎麼會離純粹愈來愈遠

兩場雨

用兩次淅淅秋雨貫穿變化，我只記得這兩次。


等了那麼久的秋天

她等候了那麼久的秋天
就只剩下兩場雨的象徵意味
之所以會記得
必須包含著象徵的種種


她的秋天連聲音也過份擁擠了
空氣如不斷膨脹的氣球
十月的桌布無可避免地皺摺
還是逃得愈遠，比較好
讓那一份象徵就在象徵中完好無缺好了
有點匆忙　有點慌張

又來一個問題

我的秋天從沒有如此的擁擠過

一個夢醒了接續另一個接續天亮
一個影像消失接續另一把聲音襲來
一埋文字劈啪劈啪來來回回像暗藍的擾攘不安的海

如一幅畫,再也沒有更多空間了
留不下的白 如此倉皇逃走
趕得及嗎?趁顏色還未凝固

最後我們都會自由的。
而為什麼 秋天變得如此的擁擠?

解決不了的問題

然而平靜的時候
某些人和事
竟又打破沉默
竊竊私語
一個破碎的杯
一堆蛇的象徵

九月

九月將盡
如此的境況和心神還可以跟自己說是情有可原嗎?

說是情有可原，就是放過自己
然而沉默通過喇叭的口管擴展之後
縫隙也將愈來愈大
那最初所選擇的態度
是對還是錯？

秋分已過
平靜俯伏
從來都趕不上蟄伏的時機
因為心神不定　因為風不定

意外

要意識得到
在光明之中有斷裂的可能

如此想來
黑暗才是保護者
關上燈關掉整個宇宙
然後記憶會亮起來

因此
沉溺進出意外

趁風起時

秋分以前
找一個瓶子把夏天的躁鬱注滿水
清晨六時要推開窗子並在太陽之下傾倒
為過於倉促的流動而歡呼

趁有風的時候
跳過流動的影子
給我幾片葉子 葉子從秋天開始會知道更迭
更迭如入夜後漣漪的行進

從前不如想像中般美好
這竟如青蛙意識到水溫過熱而趕不及逃亡
留戀的那幾次花開花落 會否一直定格過多？
於是心中的圖像只飄浮著並吃力地尋找畫框
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守護者

然而她明白泡泡　泡泡也明白她
那些字依舊在安穩地載浮載沉
只是當意識到從前竟然不如想像中般美好

她簡直要張開雙臂把自己當成秋天的葉子一樣
趁風起時　秋分以前
她要理解靈魂飄盪後的踏實

從前看中秋的月

愈來愈多隱喻式的片段在中秋這本質是孤獨的日子滋長
雨下過了雲太多那是風吹不散的鬱郁
不能停留在自以為停留的時間裡
大概要趕上雲移動的速度
不然會被一把叫做沉淪的聲音淹沒

眾生無相而月獨照
誰又在喧嘩沒有月興緻大減
蠟燭燒盡又再點燃它夜夜落淚
地上一重又一重痕跡的消弭
滿街笑聲如何得了

明天街燈熄滅
可以低頭笑一笑月的觀照之下世界的熱鬧
我太蠢 竟察覺不了

是否已經失去判斷能力

耿耿於懷的問題

學生在禮堂中嬉笑，不尊重典禮。

學生不忿，脫口而出：「想笑咪笑囉」「連想笑也不可以笑，那人生豈不很悲哀？」

多怨憤的話呢。

想不到，這麼任性的話，竟然出自一個在群體生活了十七、八年的男孩口中。

假如路旁有一個長得很醜的小孩子，假如他一瞥幾彎竊笑的嘴，假如他就這麼看不開，然後他從此封閉自己，不敢面對人……

假如有一個手臂長得很粗壯的女孩子，被男朋友取笑，然後她心裡一直有一條刺。

誰有資格如此欺負人。

實在沒有想過，在一個嚴肅的場合，要對一個中五的學生，解釋不能「想笑就笑」的原因。只有嬰兒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如何想來，只有嬰兒不悲哀。

在適當的時候做適當的事，如果覺得這樣的悲哀的話，那人生一定會是無可救藥的悲哀。

突然，我想起某一條夕陽下的斜路，我和朋友手牽手，開懷地笑。路上只有我們，和我們好長好長的影子。正因為我們不能想笑便笑，所以那些包容我們笑和淚的人，才更加可貴。

很多次，學生欠交功課，懶惰敷衍，但我連想哭也不可以哭出來，那我的人生又很悲哀嗎？

「想笑學生的愚笨也不可以，那人生豈不是很悲哀？」

「想隨意出走也不可以，那人生豈不是很悲哀？」

「想學生準時交功課也不可以，那人生豈不是很悲哀？」

我隨即想到自己的悲哀。

原來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想學生學懂的易地而處，互相尊重，是否全都沒有意思。作為一個老師，這是多麼的悲哀，我在做的究竟是甚麼？

要去尋找的種種可能

出走
身後的影子好沉重
失卻離開獨有的輕快
放不開的太多

尋找的可能
看得見嗎

只為了不讓人擔心

武裝

我忘了珍惜 忘了回憶
摔壞心愛的玩具
我選擇遠離 選擇放棄
選擇再沒有回憶
天空的城在解體 愛過
所以特別的傷心
我忘了珍惜 忘了回憶
摔壞心愛的玩具
我選擇遠離 選擇放棄
選擇再沒有回憶
天空的城在解體 愛過
所以特別的傷心
最後我開始武裝自己
用眼淚洗過自己
最後我開始武裝自己
要強化軟弱的心
最後我開始武裝自己
有名字沒有個性
最後我開始武裝自己
我活著用我的邏輯 啊啊~

我收藏恐懼 愛上恐懼
那就再沒有恐懼
誰 要我忍受 給我生命
是誰 給了我血液
流出身體的聲音 還你
我不稀罕的東西
最後我開始武裝自己
用眼淚洗過自己
最後我開始武裝自己
要強化軟弱的心
最後我開始武裝自己
有名字沒有個性
最後我開始武裝自己
我活著殺出我命運


從明天開始
我開始武裝自己

迴繞

不戰而敗。
明知會看不自己
但再一次縱容自己

活在矛盾之中
自我被撕裂　並且剝落
好痛苦

不能逃避
也不能前進
難道要繼續困在泥沼之中嗎
走火入魔　好可怕

是否要痛快地淋一場雨
改變無藥可救
並且唔死都無用的狀態

竟如一顆種子　種了在心

既然如此抗拒
抗拒得嘔吐
是否還要繼續

無題的夜

另一邊生病的人 想睡想不了
這一邊躺在床上的人 夜不成眠
她心想,假如時間會說謊
多好

窗框的衣服還未收回
在依賴冷氣的夜裡 在外面晃動
看得見有風 看不見月
牆上疏影定格於兔子的耳朵
彷彿眼珠會轉動 接著會起舞
枕邊是北島的詩集
厚重的封面如堅定的磐石
竟然寧靜得令人想哭
多讀幾遍吧
趁文字還能感動我的時候

打開雪櫃
小時候的盛夏
打開冰櫃就為貪圖一下撲面的冰凍
然後妹妹有樣學樣
媽媽無可奈可
雪櫃沒有太多東西
他們很安靜 而且
耐得住寂寞

只是她不知道
幾隻蛋已逃之夭夭

三小時

監考文學 ，三小時。三小時，做甚麼好呢？坐著坐著，偶爾凝視他們埋首努力，三小時裡，至少有兩小時，他們是注視著試卷，翻揭著試卷，手緊握著筆，在單行線上爬行的。

於是開始描畫他們。多安靜，多認真。

我把這畫面刻在腦海，即使有一天，我離開了，他們長大了，也希望好好記得。
我明白對於一個中四學生來說，密集式考試帶來的那種嘔吐的感覺

想了很多教文學的意義。這是我最想教的一科了，我處理得好嗎？他們之中，只有少數是真的有能力達到文學科的要求。我曾對自己說，無論是自願選讀的，還是被迫的，也希望他們會喜歡文學，喜歡文字。結果，喜歡的仍然喜歡，討厭的仍是討厭。我在想，我到底有多少能耐？如果拯救他們？三小時，真的不短的，賞析，真的不易的，要如何幫助他們呢？

其實我很討厭被量化的事，偏偏，我要做的是量化他們。有些不是沒盡力，只是能力所限，始終做不到，看在眼內，其實有點心疼，有點不忍，有點無奈。

描畫他們，只花了不出十數分鐘時間。

然而他們的價值，他們的字宙，又豈是我能夠描畫得了？

包容

我討厭反問句
除了傷害 與尖銳
其實當中沒有一點溝通的意義

包容缺憾
那麼我的呢？包容得到嗎？

盡是一些談不上意義的事
必須要提醒自己快樂地生活
前幾天才思考並歸納到一點甚麼
為什麼那麼輕易地自我推翻。
為什麼我的自我會處於如此分崩離析的狀態

溫柔的獸
必須要跟自己說，
別無選擇
熱誠便會沸騰
真心的快樂便會從天國傾倒

在矛盾和搖擺之中
溺水者被浸沒
呼吸不了

日子是過於用力了
一個在漩渦中掙扎的溺水者

被困

又是這種感覺 好可怕
不由自主地枯萎下去
明知只能如此但找不到盡頭
明知到不了盡頭卻只能如此
痛苦的存在狀態
站在高處撕掉地圖然後撒落
叫全世界安靜並重組
停止嘔吐
然後自由

她要如何欺騙自己並欺騙全世界
才能欺騙自己 自己不是分裂
她真的很想安靜並消失不覺
耳在鳴頭在撕裂般痛
怎麼不睡

懦弱

如不小心於天空把墨水傾倒
於是長夜來了
於是悲哀來了不止

勇敢一點吧
牆何時會崩坍
誰知道這樣的勇敢
對抗不了寂寞和荒謬

不該將音樂擴張
房間的空氣如潮漲
從一個音符開始
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夜
她環抱自己
環抱只有自己聆聽得到的聲音
多渴望站在沒有人的天空
月彎彎雲飄飄
灑脫地說再見





以為只要騎摩托車旅行 便能變英雄
現在的我失去了衝動
多希望有人衝破疑惑 帶我向前走
現在的我變得很脆弱

晚安

聽得讓人抱著雙臂哭泣
蓋一張單薄的被
月光在城市中流淌
彷彿我們互相擁抱互相安慰
難怪如此的聲音如此的畫面如此安穩美麗
原來他走過了墓地

黑夜是甚麼呢?
在本來沉睡的時分
想像深夜以後推開窗勇敢地步出去
黑暗埋藏齷齪的輪廓
可以忘記時間流動
一點一滴
或許可以不必合起雙眼
不必呼吸
將自己懸掛在天空某一個角落

是一片凌亂
還是一片空白

怎麼如此

她呼吸不了
木頭長出了茁壯的菌
被恐懼侵蝕的靈魂
哪裡去才好
PRETEND TO BE

away

在一個壓抑的狀態之中
如何找一扇窗
靈魂竄出去
陽光和風透進來
leave me alone
一切聲音都很討厭

leave me alone
只是因為不想傷害

夜晚
有點難過
很累很累
給我出口

驕傲自由熱烈
她在睡與醒之間抽泣
要剪掉神經兮兮的影子

不堪

她夢見嬰兒的手沿着曲線攀爬
微微隆起的地圖有山脈與河谷
嬰兒露出一個悲慘的笑容並請求原諒
於是她用力跟嬰兒告別 視線中只有一朵花
開得紅豔欲滴
嬰兒用了兩天的時間消失

始終

搖擺和予盾的旅程
幾個被唆使的問題
在夢中編造故事
看看如何終結

有理由相信故事緣於恐懼
然而呷幾口藥竟然灌溉了幾塊夢土
只怕田園將蕪
看看如何終結

始終

止步的線開始延伸
從肚皮抽出
我們不免庸俗至死

關起門窗

答非所問

脆弱

如玻璃般易脆
何時脆弱至此
只消一踫 花了十二小時建立的便又破脆了
她不安地想
自己何時脆弱至此

她作了很多假設
並思考假設了的一切可能性
結果一個個的被推翻 被重塑
草木皆兵有意義嗎這是個好問題
只是意義要在意識之內 才能以有或無去介定
若意識是月光下枝椏的指爪和軀幹
明白嗎?
是有一頭蠢蠢欲動的獸
叼著真實
逃之夭夭

跳舞

告訴我

妳在想甚麼
如何停止墜落
停止逃之夭夭的紅舞鞋
如果馴養妳體內的獸
不要在窗框旁邊偷窺
影子在丈量房間並無限膨脹
停不了
停不了
一片空白

不過是一種生活方式

來不及惶惑
就這樣生長懸掛
切割灰白

獃

在有聲無聲之間徘徊
同一個姿勢同一個表惰
海比黑夜更漆黑
凝固了一團長出了藤蔓
她以為影子就只是影子
她以為風會靜止
她以為風起時她會回家
她以為空白會很輕

在驟來驟去之間徘徊
同一個姿態同一個表情
在痛苦美好之間徘徊
慢慢掏空切割
在驚慌之中
用意志力繼續嬉笑呼吸
也沒有甚麼不可以
她只想合起雙眼甚麼都沒有她只想嘔吐

出口

被撕裂
一邊奔向月亮
一邊逃向太陽
給我一雙蠟造的翅膀
或一塊黑布

事情不得不進行

告訴我 如何
將一切矛盾磨成粉末
繞過困惑撤下

虛弱的生活持續
時間像蝸牛爬行
夢中的世界預演了世界末日
呼吸到的鐵灰和哨煙孰真孰假

都說了縫隙無所不在
早晨的月光浮浮沉沉
空氣似蓬鬆的雪
一觸踫便粉碎
毫無力度
多可怕

天國來臨

在黑暗盡處生一個火
廢鐵的房間內圈起赤道熊熊
鎖住的過去和未來之間露出破綻
一頭栽誰去
像海上飄浮的月光一般攀爬復甦

追

午飯時間，他們兩個走在前面。

假如每個人的腿有長短差異，那跨步的闊度也必有差異。幾年前有人啟發我學算速率的意義，原來可以估計整個旅程需時多少，假如有路程有300公里，車子行進的速度是50公里每小時的話，車程大概6小時，理解了之後便為得以學以致用而快樂。

為什麼要談速率呢？實在太易分心了，假如這是一個閱讀理解的測試，你找到一個合理的答案嗎？每個人都是一個宇宙，還是有一點距離比較好，反正至目前為止，溝通以失敗的情況居多。

再說誇步的闊度，我為了你，走快一點，你為了我，走慢一點，或許要一起走就是如此而已，如此簡單的道理。然而要追趕實在有點累，虛弱無力的身軀與靈魂在分裂。我不由自主地放緩腳步，他們在前面傾談，我在思忖關於距離的問題，當距離愈拉愈遠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的緩慢，所以我比較喜歡沉默與靜止。

　　要忠於自己，自己便成為別人倒退的風景。於是再一次不由自主地，趕上去。

寂靜

吃了藥，九時半，窩在被內。被窩的冰冷竄進四肢百骸。說了要買一個暖水袋，要買暖包，卻遲遲未行動，這個想法或許不過是一個停留在腦內的想法。冬天總會過，即使多冷也會過，或許是那個漂亮的暖水袋有點貴，捨不得買，選擇很多，但我只愛那一個，這絕非擇善固執。

以為藥力發作會睡得安穩，明早便會鮮蹦活跳地起床繼續沒有期望的一天，只是腸胃都在隱隱作痛，為何感冒常夾雜腸胃不適？擾擾攘攘成為一種常態。十二時多，下意識地輕觸i phone中的《旅行的意義》，我需要音樂取暖。是最初最初的那一首，是藍天白雲中的那首單曲，簡單清脆的結他聲，火車輾過路軌的節奏感，漫長的旅程。音樂停止之後房間寂靜如深海，於是又下意識地聽《太多》。聽說今晚只有十度，十度有多冷？星星和月亮的軌道仍然堅定，牆上光影晃動，把房間切割得零碎卻和諧。彷彿我也浸在水中，水紋流動的池水中。

多像一個暫借的空間啊！彷彿靈魂也在一個暫借的軀殼中，自我被水浸得發脹，載浮載沉。太多了，淚爬滿一臉。

2011年

頭暈暈
明知要睡，卻睡不了
想寫一點甚麼帶有回顧和展望意味的方塊字
或許明天
或許後天
或許大後天